第九章 污物
夏云：胡说什么呢？念周，你是不是相信那个老乞丐的话？
虽然他们声音压得很低，不过叶想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台词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——
杜岩：难说呢。知人知面不知心，说不定我们身边就潜藏着一个杀人魔也未必。昊生，我们能顺利下山吗？
穆小姐接着说：“大家去找找他吧！也许就在后面！”
穆小姐更是急着说：“是啊是啊！我就是担心这个！”
那么……
一个精壮汉子也是点头：“大家一起去找找！这小伙子我也有点印象，一直戴着帽子都不怎么说话。我记得刚才就站在我旁边，因为看他们吵架我就没留意，怎么一会就没人影了。这山上可是也许有个杀人犯的啊！”
叶想感觉到极为费解。但是，可以这么认为，这绝对是攸关生死的一件事情。
夏云：这山路也太难走了，我这是几天前新买的鞋子啊！
……（当中省略吵架的经过）
张念周：当然怪你！
时间00:22。
罗昊生：好了，到此为止！大家都少说两句吧！嗯？杜岩呢？
“是啊，他好像是之前跟着你一起想下山的那个小伙子吧？”
但不管怎样，总算是有了一些希望。在只余下少数留守派的巴士，实在无法让人安心。何况，江幼琳既然是资深演员，那么肯定是有一些手段的。无论那手段是什么，跟随在她身边，总是能安心许多。
“那时候我的惨叫不是因为发现了尸体，而是因为……我做了一个噩梦。”他继续说着台词：“那时候我梦见，浑身是血的司机，走到我面前，拼命摇动着我的尸体。然后……我就醒过来了……”
张念周：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司机啊！车上的乘客没有理由要杀司机吧？应该都是第一天见面，也不是劫杀。
吵架的过程中，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，大家都是上来劝架。也有人好奇老乞丐的事情。结果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杜岩。
决定下山的人，包括叶想在内，一共有十七个人。而走在最前面的，是罗昊生和导游小姐。听他们的交谈，导游小姐姓穆，当然这也不重要，反正是角色名。
他迅速回过头，仔细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。果然……刘安，那个鸭舌帽青年，失踪不见了！
接着，大家顿时有了分头寻找刘安的意思。
罗昊生：我也没有信心啊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还好导游小姐有带指南针。
很明显，江幼琳对他有些另眼相待。
大家面面相觑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然后，自然就是大家上来劝架。
夏云：啊？你的意思还是说这是我的错？
罗昊生：雪妍，还记得那个老乞丐吗？那时候，他对我说那车子阴气很重，现在，我很后悔没有听他的话。看来，他说的是实话。接着，他……
夏云：他听人家胡说八道还怪到我身上，真要那么说的话，当时我踢那个乞丐，你们也没拦着我啊！怎么现在变成我的责任了？
罗昊生：都什么时候了，你们两个吵什么吵？
剧情，不就会变成……
此时午夜零点已过，周围非常黑暗寂静。坦白说，演员能否靠一份粗浅的地图走下去，很是个问号，甚至可以说多半是走不下去的。目前的一切，看起来只是纯粹的剧情需要而已。
康雪妍：他……怎么样了？
康雪妍：杜岩呢？你们有谁看到我们一个同伴吗？长了一撮小胡子，高高瘦瘦的……
污物？
“都别吵了，你们不是朋友吗？”
张念周：实在不行，我们就回到巴士上去等到天亮吧？我总感觉这座山里怪怪的，有点心里发毛啊。
杜岩逃过了一劫，所以，变成是刘安代替他了吗？
叶想听了之后，内心猛然一窒。
康雪妍：别这样了，有话好好说啊！
原来如此……
张念周：当然，不怪你怪谁？你就是这个臭脾气！那个司机死得那么诡异，肯定有问题！我越想越感觉那个老乞丐说得没错！
然而，就在这时候……
就这样，杜岩莫名其妙失踪了。之后在剧本中再度出现，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。
听到这句话，令叶想心头很是温暖。在这么一个恐怖电影的世界里面，得到这般关怀，虽然不知道缘由，但是也让他极为感激。他心中暗暗发誓，只要这一次能得不死，一定要好好地报答江幼琳，虽然还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，当时看到恐怖片海报的时候，只注意到最前面两个名字，然后就被突然加进去的自己的名字吸引住了。
按照剧本，这时候杜岩应该是跟在张念周的身旁，和自己扮演的角色夏云以及张念周有不少对白。但是，现在杜岩选择留守巴士，那么就没有办法再说这样的台词了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不会扣减赎死券。而现在叶想和江幼琳握着手在一起，居然没有扣减任何赎死券，可能是因为剧本也没有硬性要求吧。
鸭舌帽？难道，难道说是……
接下来，张念周开始说起数落夏云的台词来。而叶想自然是佯作发怒的样子，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衣领，另外一只手仍旧紧握住江幼琳的手。
周围的人也是嘈杂起来。不过，良久，也就结束了这场没有意义的吵架。接着，大家继续赶路。
“什么？”康雪妍也是露出紧张的神色来。表演极为自然，显然颇有演技功底了。
而杜岩的失踪也是很诡异。
张念周：我一开始当然是不信的，可是……也许人家说的有道理呢？都怪你，夏云，那时候他还要再说什么，不是你上去踢了他一脚？
这时候，江幼琳再度开口了：“夏云，等会紧跟着我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，别放开我的手。”
来了……
（夏云冲上去一步，一把揪住他的领子。周围的人连忙上来劝架）
夏云（他想起了黑暗中江幼琳的怪异举动，心下越发恐惧，然而表明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完全不怕的样子）：你胡说八道！难道这要怪我？
“雪妍，”这时候，罗昊生压低了声音对康雪妍说道：“其实……司机死的时候……”
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，接下来，再过不久就是杜岩的失踪了。一般来说，如果发生了时间上的跨越，剧本都会注明时间的。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十五分，而杜岩的失踪，大约发生在午夜十二点二十分左右。也就是说，还有五分钟，就是按照原剧本杜岩的失踪。
深深的恐惧开始萦绕心头，叶想立即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从背后涌起。
而这一切……完全承接了原本杜岩失踪的剧情！原本的剧情，也就是在杜岩失踪后，大家分散开寻找他！而就是在寻找杜岩的过程中，夏云出了事的！
原剧本中，他并不是远离大队伍，相反，则是走在队伍中间。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——
污物是什么东西？
夏云：对哦，他刚才也没过来劝架……
导游穆小姐连忙焦急地说：“对的，刘先生我之前也有注意到。本来我也有他的手机号的登记，但是这座山偏偏没有手机信号……”
将污物移走，自然是意味着这鬼魂诞生杀人的根源。
当然，现在杜岩留守在了巴士上。所以，没有办法知道，他会怎么失踪了。不过，接下来和张念周吵架的这段戏，照旧是要演的。
“嗯？等等，那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呢？”
接着，他看罗昊生继续和康雪妍窃窃私语，想来是在谈论什么是“污物”了。而根据叶想的推断，污物应该就是阴气产生的根源。人死之后，如果是死不瞑目，阴魂不散，恐怕是有因果的。因果轮回，是恐怖电影很注重的一个概念。无论是九十年代类似《山村老尸》这样的香港电影，还是昔日日本那部风靡全球的《午夜凶铃》，都是有一个因果存在。当然，也有《咒怨》这种不问缘由，就因为有人踏入了鬼屋而被咒怨缠身而死的电影。
罗昊生：那时候他被夏云打了。我多少看他有点可怜，就上去扶起他。然后，他就在我的耳畔，对我轻声说了一句话：“要驱走，驱走阴气的话，必须，必须要……要将，将那污物移走……必须……”
“大家急着赶路下山，你们怎么那么话多？”
一行十七个人，各自带好了自己的行李袋，导游在前面领路。毕竟这山路七绕八弯，最熟悉路的司机又死了，单单靠非常不详细的旅游地图，能不能下山，根本就没准。同时，导游小姐还建议，大家走的时候沿途做一下记号，以防万一。
污物……是什么？一种诅咒吗？
剧本中，原时间00:18分。
走在前面的罗昊生，此时用显得很担心的神色看着一旁的“恋人”康雪妍。在二人身后不远处，就是叶想和江幼琳。
这让叶想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。
当然，每一个演员都很清楚，迟早，还是要回到巴士上来的。毕竟，电影的名字就叫做《恐怖巴士》，那么剧情肯定是完全围绕《恐怖巴士》发展。